的条件太过苛刻,事情就停顿了下来。」梁任公沉吟一下道:「从入冬开始,周学熙财政总长就为了到期庚子赔款的事,成天给洋人追着跑,都快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根据民国二年各省所造预算表册,单陆军一项总数就要二万万元,其中各省裁兵要用去二千七百万元,不裁兵政府就不可能开源节流,但要裁兵就势必得再借外债。但就算国会同意借外债,照萃亭看法借来的钱也未必用在裁兵啰?」
「嗯。」我接着道:「除了借款外,另外一个信号就是部队调动了。」
「喔?北洋军南下可是大事,即便只是动员都非同小可。」蒋校长道:「难道南方都不会採取相应措施吗?」
我补充道:「要打绝不会动到北洋精锐,一定是让双方缓冲地带的杂牌军先动手,像是山东的辫子军、毅军等北洋附属杂牌部队。张勋、倪嗣沖、赵倜他们要向政府效忠必定奋勇向前,但打赢了就是消灭南军,如果打输了也趁机解决这些杂牌部队,到时北洋精锐再出也不迟。」
「嗯,真是个借刀杀人的渔翁计。」蒋校长道。
「但这样一来,方震你就要小心了。」梁任公道。
蒋校长道:「喔?老师请说。」
「如果北洋军打的是这样的如意算盘,军校是培养军队骨干干部的,他们必不能长久忍耐你当保定校长。战争没结束前,段总长必会对你百般刁难,如果你受不住自行他去就正遂了他的意,而就算你忍了下来,等到北方打赢,段某也会找尽理由逼你下台。方震你可别太天真,进退之间自己要多拿捏,别中了他们的计。」
「学生知道了……」校长回应道。
「我看这萃亭小小年纪,却还真的有些见识。」任公道:「萃亭呀,以后你在学校里要帮校长多留意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去向校长说说,别让你们校长着了人家的道。」
「是,渊翔知道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天色渐暗,梁任公与校长才回去,但宾主心事重重,酒菜动用得极少。而当我还在沾沾自喜时小桃香点醒了我——新年嚐手艺是假的,找个人们听不到的地方讲讲话才是真的──只是没想到我这只「呆头鹅」居然把任公準备要向蒋校长说的话给点破。
「少爷呀,小桃香多说两句您别不高兴……怕是以后三天两头任公都会藉口吃粤菜跑到咱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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