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六章】(08)2019-06-05“好像一直自己开车子,只顾一路向前太久,都已经忘了怎么去欣赏沿途的风景了。”——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夏雪平这样感慨道。
我特别喜欢十一月初的天气。近几年“秋老虎”赖着不走的时候似乎越来越长了,而十一月初这仲秋转深秋时节,可以让人感受到空气里有一种湿度适宜的寒凉,却不让人觉得冷;但是当列车沿着FQ铁路线越往北走,车窗四角的玻璃上那雾气也越来越厚。夏雪平虽然依旧不愿意穿上休闲款式的衣服——当然她也基本没有几件,自己的审美也并不在那些类型的服装上面——但在她的西装下面穿着的,是件黑色的薄羊绒衫;我故意为了追求与她相配的穿搭,也在西装里面穿了她给我买的那件白色高领打底衫。只不过夏雪平今天穿的这件西装有毛料的里子,于是她并不觉得冷,而我则在车子快要到达G市火车站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从车厢外窜入的寒意,所以我现在真有点后悔把自己那件夹克放在家里——但没办法,我其实也已经好久没穿那件夹克了,我现在一看到那件夹克,就总可以回想起艾立威被击毙的那天,于是我也总能想起来艾立威;跟夏雪平在一起,就应该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离得远点,不是么?
当然,列车一路向北,铁路两边也开始出现大片广袤的金黄色玉米或者稻田地,要么是在像老旧纸张那样白中泛黄之上长出的枣红色的高粱,当然还有叶子已经基本掉光的、黑色枝丫交叉缠绕着洁白无瑕的白桦林,只是在每小时220公里的车上向车窗外看去,原本唯美又细致的写实画布就变成了连成红黄黑白一片的写意抽象宣纸,更何况今天的M省大部分地区都是霪雨霏霏,冰冷的雨滴把透明光滑的车窗玻璃敲成杂乱无章的凹凸透镜,所以即便透过车窗玻璃安静地盯上半天,也几乎什么都看不出来。
尽管如此,还是影响不了戴上耳机听着音乐的夏雪平,欣赏并沉醉于车窗外面行走的风景;她似乎也好久都没出省了。而坐在她身边的我,则一直牵着她的手。一等座车厢里的人算上我俩也就四五个,其他人都是单人单个分散着,于是车厢里面就像是一场熟睡中的梦一般安谧;握着夏雪平的手,我又在幻想,这列车能一直开下去,永不停歇,然后我就可以永远这样牵着她的手陪她在身边,永远没有那些无聊或者与我们无所谓的人士,以及那些无趣又无意义的事情来打扰。
但这不可能,车终究是要听的;只是梦,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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